《将军夫人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aqdu.cc

廊下是堆积了一夜,尚未来得及清扫的雪。

被初生的暖阳蓦地一照。

有些晃眼。

温聆筝不敢信。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被摇光一扶,这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的裴凛仍是少年的模样,身姿清朗,斜眉入鬓。

霜月落下的绵雪浸染了他漆黑的发,分明该是张扬桀骜的眉眼此刻却疏淡到了极致。

他站在长廊的另一端与她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他们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温聆筝掰着手指算了算。

是一千三百一十三天。

“裴凛?”

“你要做什么?”

安相濡再顾不得身上的痛,狼狈地爬了起来。

他并不知晓裴凛这厮也在观中,否则决计不敢在这信口胡言。

毕竟这件事,连官家都还没下最后的决断。

安相濡躲在人群中探头看着裴凛,目光警惕。

裴凛不答,他愈慌。

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对着裴凛谩骂,只可惜,裴凛却并不在意。

裴凛懒得与安相濡多言,只用了最简单的一个字,那群纨绔子弟便已树倒猢狲散。

“滚。”

温聆筝下意识地也想逃。

她还没有准备好再见裴凛。

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都听见了。”

“谢谢你,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相信我?

少年的声音沙哑疑惑,穿过曲折繁复的回廊落在了温聆筝心上。

温聆筝不由自主地回过身去,而裴凛,也已走到了院中。

清风带起薄雪,在二人中间飘摇回荡。

模糊的画面忽而从温聆筝眼前闪过。

那是她记忆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年,她十四岁。

她幼时长在江南,见的多是清贵闲雅的文人墨客,从未见过似他这般肆意顽劣的少年郎。

春日宴上,他与大越质子争锋相对。

弱冠才过的少年,肃肃如长风入松。

一场马球赛。

玄衣白马,赚足风头。

明明他对那彩头不甚在意,可却偏偏不肯退让。

他似乎只是简单地想给那位大越质子添堵,心思,昭然若揭。

那时的温聆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那场春日宴中与他结缘。

瞬间涌入的记忆如同重回星海的游龙,翻来覆去的同时,溢出的,是钻心的痛。

温聆筝的目光渐渐变得肆无忌惮。

她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他出征前夕的模样。

那时,正值金秋。

他披着银甲,站在院中。

满院的枯叶簌簌而下。

他从白日站到了黑夜,她仍不肯见他。

她不想听他解释那个女子是从何而来,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纳妾二字。

她初嫁他时不是没有替他张罗过,是他自己拒了的!

她不是石头,他们成婚六载,他对她的好,她心知肚明。

她早就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对他真心交付。

她接受不了他纳妾。

那于她而言,是他的背叛。

回忆翻涌间,那封带着血渍的家书也跟着浮现。

像是泡在水中的棉絮,满心的愧疚让温聆筝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那个姑娘的身份,另有缘由。

他是想和她说明白的,可她自己赌气不肯听。

他为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怕她此生困于府宅;怕她往后因膝下无子受人欺凌;怕她失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更怕她不愿在死后仍冠以他妻之名。

他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金银财宝,田产铺面,什么都没落下。

那封他在死战前留下的家书,是他签好的和离书。

泪水打湿眼睫,温聆筝恍然回神。

她看着裴凛,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裴二公子。”

生疏而又恰到好处的见礼给了温聆筝低头掩去泪痕的时间。

“你?”

裴凛有些无措。

自幼长在权力倾轧的中央,藏在裴凛张扬桀骜的外表下的,是他的对世事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伪装。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见她的悲伤。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不认识她。

“你认识我?”

裴凛微微蹙眉。

“不认识。”

温聆筝摇摇头,掩去了其间万千情愫。

裴凛默默打量着她。

她的皮肤很白,与廊下的雪相比都不遑多让。

她看着很瘦弱,若在北境,只怕一阵风就能给她刮倒。

所幸她有一双极亮的眼,像是北境夜里的星子。

如今这双眼里,倒映着他。

愣了愣,裴凛默默夺过身后随从的手炉递了过去。

“你是哪家的姑娘?”

怔怔看着裴凛递来的手炉,温聆筝迟疑了半晌。

“我姓温,在家行四。”

雪日初晴,山道泥泞。

可被困于山间已久的各家却已不愿再等下去。

当日玉清观中的插曲早已闹得观中人尽皆知。

温同文被温聆筝气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连着好几日食不下咽,生怕旁人误以为是他在家妄言才惹得稚女学舌。

可事已至此,也再无挽回的机会了。

温同文叹着气,在天渐晴时头一个领着家人匆匆下了山。

那事发生之后,温同文朝温聆筝发了好大的火。

她被关了禁闭,再没见过裴凛,就连下山之时,她也被温同文丢在了最破旧的一辆马车上。

温聆筝一向体弱,从临安一路颠簸到盛京,大病了好几场。

此番她大病初愈,温同文此举,显然是气急了。

温聆筝在姐妹的讥笑中掀帘进了马车。

她并不在意马车外观上的破旧,她也没有精力去争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如今的定北侯府仍旧风雨飘摇,即使温聆筝知道在不久之后裴凛会撑起家门,可她却也知道,在他身上,死亡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裴凛替父兄雪耻的那场仗,打得并不容易。

纵使当年她身处深闺,却也听闻过他千里奔袭,以身为饵,诱敌深入的故事。

她更是亲眼见过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有好几处致命的,都是这场仗留下的。

温聆筝不由自主地摩挲指尖,想着上一世这段时间里将会发生的事。

“诶?”

“这马车怎么感觉比咱们原来那个还平稳呀!”

玉衡讶异的惊叹声扰乱了温聆筝的思绪。

她愣了一下,这才有所察觉。

车轱辘滚过雪才融的泥地,走得很是稳当。

温聆筝掀开侧边的帘布,顾不上外头扑面而来的寒流,朝前望去。

泥地难行,即使是驶在最前方的,载着温府主君温同文的马车也不例外,可偏偏……

她向后瞥了一眼。

云雾渐拢,远山也变得模糊,只零星几片连成面的屋舍还有些淡淡的影子。

温聆筝收回了手。

帘布飘动间,有风漏进来。

她知道,这是他的谢礼。

看见温聆筝弯起唇角,摇光和玉衡只觉莫名,心中直叹气。

坐了辆破马车难道是什么好事?

姑娘的心思当真越来越难猜了。

有人欢喜自也有人忧愁。

随着被困于山的各府人马纷纷离去,喧闹了好一阵子的玉清观又再归于平静。

直到一声咋呼的惊叫震起林间飞鸟,这玉清观中才复又喧嚣。

“公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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