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栖梧》全本免费阅读 aqdu.cc

阿觉手中的巾帕,颤抖地掉了下来。

很快,密报层层被传递入宫中。三年以来,皇帝始终密切关注法华寺的一切动向,又安排了诸多护卫。太子有任何细微情况,都会立刻禀达天听。

这一日,皇帝终于收到了三年以来最好的消息:

“殿下今日指动数下,有苏醒之势。”

“福安啊,我儿或不久能够醒来。”皇帝几乎老泪纵横:“这孩子当年替朕挡了毒箭,如今……终于上苍有眼。”

福安忙递上帕子:“太子殿下仁德心慈,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皇帝揩完了泪,却又面色一凛。

“但此事慎重,务必在我儿醒来前,封锁好任何消息。”

“是,老奴明白。”

-

燕王府内,虞缈随口问完之后,姬策立刻浑身一僵。他下颔微绷,淡声:“有些模糊了。”

虞缈难免失落,指尖缓缓搭在了鸟羽之上。

她仍记得,那时候姬策为了照顾她因流民而伤心,主动来寻她解释的一幕幕。姬策猜想她不会收下那些流民所送的礼物,却还是逐一接过,存放在了营中。

可最后,她也都带了回去。其中偏巧正有一只草编的蚂蚱。

虽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制成,也很快失了鲜亮青翠之色,但胜在精巧。许是其中落难的小孩,为数不多的苦中作乐。

“当时我遇流民后,你来安慰我……”她又絮絮说了一遍。

姬策漠不关心地听着,眼前少女口吻温柔诉说着曾经和那个人的初遇往事,心底无动于衷。

“嗯,想起来了。”英雄救美么?真是俗套。

虞缈抬眼,却只在男人黑邃的眼底,只看见无波无澜,她的手指又轻轻蜷了起来。

那股奇怪的感觉仿佛又涌了上来……

虽则他的失忆让她有些遗憾,但毕竟二哥伤了头。虞缈还是很快安慰了自己。毕竟,他们还有将来。

之后,虞缈又在燕王府待了一段时日。

医官说头伤期间,病患宜静养,切勿用眼用脑过度,以免留下后遗之症。因此虞缈一直小心翼翼地让姬策谨遵医嘱。

她也遵循着以前姬策的喜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但实际上,姬策并不喜欢有人伺候环绕左右,也并不习惯于白日昼寝。更不喜鱼腥,觉得红枣齁甜。

但为了不被虞缈发现端倪,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一盅盅不合口味的补品药膳,又吃了许多滋补之物。

一边是感官下意识的翻涌不适,一边维系面上的云淡风轻。末了,还要感激未婚妻的贴心。

虞缈依旧毫无觉察,只是觉得二哥似乎寡言少语了许多。

因姬策伤了脑袋,用多了眼便容易眩晕刺疼。因此每次午后,都是少女捧着书籍坐在榻边凳上,为他诵读。

“武王曰:“敢问其目?太公曰:“所谓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

姬策面上似在认真聆听,心底却麻木至极。那人喜欢一些治世经国之策,他却只觉得无聊乏味。

少女声音柔润,好似珠落玉盘那般悦耳。却殊不知眼前的人毫无心思在听,只是在悄然无声地观察她。

男人倚靠在榻前云枕,如同一只盘踞无声的鹰隼,目光逡巡,不带任何感情。

薄薄的日光欹斜入室,描着美人纤细如鹤的脖颈。云袖滑落,露出白腻如皓雪的腕子,上面悬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玛瑙镯子。

姿容仪态,靓装华服,处处一看便知是簪缨世族出身的贵女。

姬策本以为虞缈要照顾他,不过口头说说,又或是至多让下人代劳。世家贵女不都是如此作风么?虚伪好面子,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虞缈却是当真一切身体力行,笨拙又认真地在对他好……她竟就这么喜欢那个人么?

姬策压下无名的晦涩。大约是的确病中易倦,又在她面前放下了戒心,竟也难得地闭目睡了过去。

云卷云舒,夏蝉低鸣。

姬策只是浅寐,醒来极快。却忽感膝旁好似多了温热的一小团。

少女脸颊半卧在交叠的双臂,蛾眉朱口,有疏光落在她纤浓乌睫上,好似有流萤停栖于此。鬓边乌软发丝拂过绣领,半黏在玉色的面颊。

如同一朵娇瑰,轻轻枕在他的榻边。

虞缈毕竟是府中被娇惯长大的女孩,如今在王府中为了照顾姬策,多少睡眠不足。见姬策闭目,也浮上了浓浓的倦意,便忍不住偷懒了。

在自己未婚夫的膝侧趴一会,她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女郎那幅毫无防备,乌发婉伸膝上的模样,却完完全全落入姬策眼中,让男人眼神渐转深沉。

窗外绿叶葳蕤,风摇哗声。

他不知自己静默无声地看了她多久。

虞缈在一场久违的噩梦中醒来。梦中她仿佛又坠入了那冰冷的黝黑洞穴,无人可依,逐渐被无助所包围……

她睁眼的瞬间,正对上姬策一双浓黑深邃的双瞳,如墨未化开。

里面冷静,探究,却唯独没有任何熟悉的感情。

梦中未消的余悸,与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分明身处日光和煦的午后,却浑身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缓缓支起身子,鬓边的秀发落在绣领之上。喃喃道:“对了二哥……我在燕王府也待了一段时日,阿娘让我也该回去了。别日,我就不能陪你了。”

细听少女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惊梦之后的余悸轻颤。

在她望来的那瞬,姬策心湖像是掀起了一处波澜,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但听见她声音时,那涟漪也骤然止歇了。

因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

“嗯,也好。”他没有挽留。

若她回去,他也不必再做戏了。

虞缈心中似更空了些,她揉了揉泛麻的双腿,缓缓出了屋子,如同一只逃走的蝴蝶。

少女回屋之后,身躯抵在门背后,又渐渐滑落。

蜷成了一小团。

她有些累,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

虞缈回去之后,燕王府又恢复了冷清。

姬策是第一次,如此平静安宁地生活在燕王府中。约摸整月虞缈没再来过,只是偶尔仍会从虞府送来一些药材。而他本就体魄强健,很快就恢复泰半。

姬策也渐渐从起初的不适应,又恢复了往日的习惯。独食独寝,少与人言,又回到寂然无声的世界。

今日燕王府外,却忽来了名个叫捻香的侍婢。

捻香哭哭啼啼地求见燕王。只称自家女郎为燕王旧识,她手中所持乃是燕王昔日所留信物。如今女郎遇难,不得已才托她来求助燕王殿下。

守卫看着那枚玉璜,半信半疑,但谨慎起见,还是先让人转禀了王爷。

书房内,姬策看着那枚素朴的玉璜,微微一怔。

他忽跌落入一段回忆。那些事情对于这具身躯已有些遥远,对于他,却不过是刚刚过去——

天授十三年,他尚且是燕王府中那个地位卑贱的庶子。

燕王是陛下胞弟,风流放荡,娶了许多环肥燕瘦的美人姬妾,又生下众多子女,然而却没有一个是嫡子。其中姬策行二,也唯有他一人无母,出身不详。

燕王总会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混杂着嘲笑,漠然和骄傲。他会私下让人教授他武艺与知识,不时检查进度,极为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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